“老张，帮我查一查那个顶罪的人死前都有谁联系过他，网上、电话记录都别漏了，凶手肯定通过某种渠道来传递消息，不然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，社交环境封闭又个性孤僻，不可能了解到前三个受害者的资料，更别说找到那女孩下手。”
张楚岚点了点头，抱着笔记本往转椅上一坐，就开始查起各种记录。王也抿着嘴想了一会儿，又用食指扣了扣桌面，不远处的两个小警察听见声响，抬起头看向他，“你们两个再去那人以前的住所搜一遍，角落、墙缝是重点搜查地方，凶手也有可能是用书信或包裹的方式联络他的。”
“好，这就去。”王也拍了拍路过自己身边的两人，笑了笑道，“麻烦了哈。”小警察摆了摆手，拿过柜上的警车钥匙就走了出去。
诸葛青坐在沙发上，听着王也分配完工作，正想讲什么，余光却瞥到放在桌上的包裹动了动。“嗯？”站在桌边的王也显然也注意到了，挑着眉侧头问他，“你里面是什么？”
被问的人摇了摇头站起身，同样一脸疑惑地走过去边回答，“我不记得我有买东西啊。”王也随手抽了一把美工刀递给他，“没有署名，可别是什么危险物品啊。”
诸葛青撇了撇嘴，割开包裹上面的封箱胶带，“说不定是我几个月前订的机器人。”他刚说完，包裹又动了一下，而后纸箱的侧面浮现了几个红点。王也原先的调侃到了嘴边，还没出口就看到这幕，脸色瞬间一变，拉住诸葛青要伸过去打开箱子的手道：“是血！”
不远的张楚岚听到这头的动静，探过身子问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诸葛青拍了拍王也肩膀，将手放到箱子上方说道，“难道还能跳出个人吗？老王你太紧张了。”他讲完便掀开了纸盖，接着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纸箱内部被用防水袋大致围了一层，底部铺着红白的玫瑰花瓣，一只白色兔子的眼珠被挖了出来，腹腔被切开，里头的器官半掉不掉，堪堪露在切口的边沿。而在尸体的另一侧，一只全黑的小猫脖子上绑了条银炼，后颈处安置着一个小装置，齿轮缓缓地转动，逐渐将链子两端收拢。小猫又挣扎了一下，颈上的银炼已勒进皮肉中，后爪踢到了兔子的身躯，几滴血溅上诸葛青搭在箱边的双手。
“这是什么变态……”张楚岚缩回转椅上，拉开抽屉拿了把钳子给王也，“先把那链子剪了再说。”对方接过钳子，先拆了银炼上的装置，才用手肘碰了碰还在愣神的人说，“搭把手，帮我抓着那只猫儿。”
诸葛青闻言眨了眨眼，才应了声把那只小猫捧了起来。王也三两下剪断那条银炼，随后往纸箱里又看了一眼，皱着眉拿出一张封了胶的卡片，看了两眼低声地爆了句粗口。
“老张，帮我把纸箱拿去鉴识组，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。”张楚岚正要站起身，抬头就瞄到门口经过的人，“夏禾姊！这儿有东西！”
夏禾一脸纳闷地走进办公室，瞥到诸葛青手上的小猫时，皱了皱眉道：“你们搞什么？”王也把纸箱往她怀里一塞，又指了指那只猫问道，“还能救吗？”夏禾不确定地看了一会儿，转头对着玻璃窗喊来刚出检验室的张灵玉，随后把纸箱交给那人，自己接过小猫回道，“我找冯宝宝研究一下，不确定能不能救得活。”
诸葛青看着两人出了办公室，抽了张湿纸巾擦手，而后凑到王也身边去看那张卡片。深蓝的纸卡上用烫金绘了一朵正在凋谢的玫瑰，一旁的留白处印着两行宋体──
「警官，
猜一猜我明天要杀谁呢？」
“没有，网上和电话记录都查不到任何异常。”张楚岚一推笔记本，整个人后仰在椅背上，烦燥地抓了抓头发又道，“这神经病……我们根本不确定他会在明天几点作案，距离今天结束只剩十二个小时了。”
王也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沙发上，瞥了眼墙上的时钟说：“半年前的三个受害者除了固定特征以外，几乎找不到其他的交集，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凶手是如何挑目标下手的。”
诸葛青点了点头，将手上的那张挑衅卡片翻了个面，顺着他的话接道：“死者都是二十岁的女性，栗色中长卷发，设计专业大学在读，独自租屋，其中两个住处偏僻，另一个被杀害时是在深夜打烊后的咖啡厅里，同样没什么人会经过。”
三人同时沉默，案子进展陷入胶着的状态，然而凶手的倒计时仍在继续。
“副队，我们给你买了个蛋糕！凑合着先吃，等案子结束了再让队长请客，委屈您一来还没报到就遇上案子了！”去完住处搜索回来的两个小警察还没进门，嗓音就从走廊传了进来。王也无奈地坐起身，看着两人没心没肺的将蛋糕往桌上一放，笑嘻嘻地去拉诸葛青，不由摇了摇头叹气道：“老青，先吃吧，干耗着也没用。”
诸葛青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，便也没推托地接过装着蛋糕的纸盘。王也不喜甜食，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小块就靠在沙发上接着想案情，倒是张楚岚颇有兴趣的边吃边问道：“这哪家店的啊？挺好吃，改天我也给宝儿姐买一个。”诸葛青听了用叉子戳了戳最外层的巧克力，赞同地说，“确实不错吃。”
其中一个小警察嘿嘿一笑，摸着头不太好意思地回答，“我们不是去重新搜一次住所吗？结果除了满屋子的灰，什么都没发现。之后我们就想着不如去问问附近的邻居，这才过半年，没准还记得些什么异常呢？”他身旁的搭档接着道，“后来有个大婶告诉我们，那人平时也不跟人打交道，假日就往楼下的咖啡厅一坐，待到快打烊才回家。我们这不就去看看了嘛，结果店员都换了一批，顾客也没人有印象，我们就想着不能白来啊，干脆买个蛋……”
“你们说他家楼下是个咖啡厅？”王也突然开口打断小警察的话语，对方被问的愣了下，才点头回答，“是啊，他还没犯案前是店里的常客呢。”诸葛青偏头望向王也，只见那人重新低下头，双手交握抵在下巴思考一会儿，接着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说道，“如果凶手也是一个常常待在咖啡厅里的人呢？”
张楚岚反应了一下，皱着眉道：“老王你的意思是……凶手是在咖啡厅直接跟他接触的，所以面对面交谈，根本不会留下痕迹？”诸葛青咬着叉子含含糊糊地摇头说，“不止。凶手在咖啡厅发现了这人，利用他极度自卑却又渴望获得注意的扭曲心理，诱使他成了代罪羔羊。但同时，凶手也是在咖啡厅寻找杀害目标的。”
王也打了个响指，指了下诸葛青道：“老青说得对，我们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受害者的共同点上，却忽略了凶手选择这些特征的背后原因。”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继续道，“如果我们把共同特征分成两个部分，一个是跟作案手法相关，一个只是单纯的偏好。那么我们就能看成，凶手先是锁定了独居、住处偏僻这两点，让他在犯案时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，而后才是剩下的年龄外型和专业特征。”
诸葛青把蛋糕盘放回桌上，抽了张纸巾擦完嘴道：“而这三个受害者还有一个被我们忽略的共通点，她们都会定期出现在咖啡厅里。第一和第三个受害者习惯和好友约在咖啡厅聊天，第二个则是在咖啡厅打工。我们再来看这几项特征，栗色中长卷发，在女生中不算少。二十岁设计专业大学在读，只要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待一阵子，从女孩子的聊天内容就能知道了。”
“同理，从对话中知晓租屋位置和是否独居也不难，凶手锁定目标后，只要跟踪受害者回家就行了。他这次放弃了之前选择目标的一些特征，但挑目标的方式肯定还没变。”王也说完，看向张楚岚又道，“老张，你找崔媛的大学同学要来最近几个星期店里的监控录像，我就不信这孙子这回能跑得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