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现代架空，制度全靠瞎扯
“啧啧，厉害啊你。”王也用手肘顶了下身边的诸葛青，“夏禾跟老张都带走了，我们院长没跟你翻脸？”诸葛青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，耸了耸肩声音含糊地回他，“不是我去要人的，我只负责找人。”
他说完，顺手接过王也提着的行李，而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：“走吧，搭完飞机还得转车子上山，路途遥远啊。”王也笑了笑，单手一勾诸葛青的脖子，“度假嘛，总得付出一些代价的。”
“这代价……”诸葛青噗哧一下笑出声，由着王也勾着自己朝停机坪走，对方偏头看了他一眼，自然地接道，“嗯？代价怎样？”
“没有。”诸葛青抬起手冲正要登机的驾驶员打了个招呼，才瞇起眼笑着摇了摇头，“到时候你们自己体会吧。”
“老王！快一点！”不远处的张楚岚穿着花衬衫，头上戴着顶夸张的大草帽，神情有些亢奋，显然是很认真的要来度假。“行行行，这不是来了嘛。”王也被这么一催，便没多加留意诸葛青那句话里的意思，只是稍微加快了脚步，漫不经心笑了笑感叹，“可算能好好睡觉了。”
飞机在跑道上逐渐加速，而后在晴空之下，滑向了遥远的目的地。
王也往颈间套了个软枕，戴上眼罩之前，他看了一眼坐在斜对角的诸葛青。那人支着下巴看向窗外，眼眸半垂，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。分明是熟悉的面孔，却隐隐带着一丝冰冷和锋利。
王也愣了愣，他恍惚间，似乎终于窥见了诸葛青掩藏在外表下的另一面。但这种感觉只维持了几秒，接着便在对方感应到他的视线，转过头来弯眼一笑时消失。
“王医生？”诸葛青微抬手弹了一个响指，稍稍歪了下头叫了一声。王也眨了眨眼，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。
邪门了，怎么可能见过他。王也戴完眼罩后，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。
下了飞机后，入眼是连绵不绝的青山。山顶自远方看去，云雾缭绕，仙而又仙。
王也把手放在额前搭了个凉棚，而后不自觉地瞇了下眼道：“上山吗？”诸葛青最后一个从飞机上下来，听见他的问句，刚嗯了一声，又听几步外的张楚岚伸了个大懒腰，喊了一句“咱这是要去仙境度假了啊！”
“仙境？”诸葛青戴上墨镜，抱着手笑了笑，轻声喃喃道，“可不么，欲仙欲死，流连极乐。”王也站得离他最近，有些没听清地问他，“什么？”
诸葛青擦肩而过他身旁时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大山，“那里不是仙境，是没有律法的炼狱。”
山路左弯右绕，路面极糙，坡度极大。
夏禾坐在窗边，举着手机兴致颇高地拍个不停。张楚岚靠在椅背上，嘴巴大张地流着口水，睡得很熟。王也扒着副驾的门，一张脸面色惨白，手指紧紧扣着窗沿，自上山后没吭过半声。
“哎！老王？”诸葛青单手把着方向盘，另一手拍了下王也正对着自己的后背。“唔！”诸葛青的手刚碰到王也，对方就反应迅速地转过身，而后一手死命捂住嘴，另手疯狂地指着车门的方向。
“想吐？”诸葛青说出这两字的同时，脚一踩煞车，随后他就见王也连回答的时间都没有，一开车门便跳了下去，接着蹲在路边就吐了起来。
“老王，我不是才给你吃了晕车药吗？”后座的夏禾趴在窗边说道。“这路真的太颠……呕──”王也摆了摆手，没成想刚站起身又弯下腰接着吐。
“他常晕车？”诸葛青绕过车头走到副驾这边，顺手帮王也拍背，边偏头问一脸无奈的夏禾。“不常，不过山路都晕。”夏禾耸了耸肩，“但我们大多时间都是医院和家两点一线，也没什么机会让他晕车。”
诸葛青听了点点头，又稍稍弯腰看了看王也，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，“我说老王，上山前我问了你们谁会晕车，你怎么也不说一声？”王也吐完觉得好了许多，便伸手接过夏禾递来的矿泉水，喝了两口才翻了个白眼回他，“说了能怎样？你要改牵一头骡子让我骑吗？”
“骑骡子？”诸葛青掏出手机按开锁屏，将墨镜摘了下来，而后用镜脚指了指王也笑着说，“医生，你不怕骑骡子把自己颠死啊？”王也抱着手懒得理他，又不想这么快上车，索性便靠在车门上，脚尖踢了下一颗小石子，有气无力地道，“拿手机干嘛呢你？”
诸葛青将手机放到耳边，而后冲他眨了眨眼，才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：“让人来接我们吧……嗯，请来的一尊大佛晕车。”王也听见对方故意的调侃，心情很是复杂地踹了他一脚。
“劳烦您再忍五分钟了。”诸葛青不怎么在意地拍了拍裤腿上的脚印，随后拉开副驾驶的门，做了个「请」的手势。
“谢了啊。”王也看了一眼前方又陡又不平的路，认命地上了车。“一会儿就不搭车了，但也不能把车停在路中间嘛。”诸葛青帮他关上车门，而后半靠在窗边，伸手把副驾驶的出风口调了调，“就一下下，委屈王医生了？”
“行行行，你平时抓毒贩是不是就靠一张嘴啊！”王也抬手敲了下诸葛青的头，接着把人往外推了推，直接把窗户摇上。诸葛青也不恼，曲起手指在玻璃上扣了几下后，冲王也吐了个舌头，接着便重新戴上墨镜朝车头走去。
“缉毒总队长还这么幼稚。”王也语气带着几分嫌弃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张楚岚幽幽回他，“半斤八两，谁也别嫌弃谁。”
直升机缓缓降落在空地上，接着机身的舱门被人拉开，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生跳了下来，而后冲他们四人的方向走来。
“介绍一下，我的副队，傅蓉。”诸葛青指了指走到他们面前的女生，之后一勾王也肩膀，又笑嘻嘻地道，“傅蓉，这就是王医生。另外两位是夏禾和张楚岚。”
“你们好。”傅蓉将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，露出一个笑容，“走吧，基地的部分我都让人准备好了。”
诸葛青点了点头，侧过身示意后头的夏禾跟张楚岚先走，接着才侧头问王也，“不晕机吧？”对方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，有些答非所问地回道，“你的副队看上去比你靠谱多了。”
被批评不靠谱的队长一摊手，搭着人肩膀往直升机走去，并没有反驳的打算。王也在上直升机前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停着车的简陋车棚，而后他微微地翘了翘唇角，才戴上诸葛青递来的耳罩。
直升机在一片青绿中降落到基地的停机坪。舱门一开，一群刚训练完的队员见到诸葛青，纷纷激动地大喊大叫。一个小平头朝他们跑来，接着在扑向诸葛青时，一挥拳头喊道：“队长！我可想死你啦！”
诸葛青微微后仰，轻而易举地接下了对方的一拳，而后他迅速一抬膝盖，在对方的腹部一顶，心情颇好地笑道：“去跟其他人说，三天后考核，过不了的都给我下山。”
那小平头捂着肚子凄惨地嚎了一声，随后直起身跑得飞快，边跑边叫道：“赶紧训练啊！三天后又要考核了！”他的话音刚落，原先还在打闹的队员默契的嘘了一声，接着便集体往训练场的方向而去。
“昨天才刚考核过的。”傅蓉叹了口气摇摇头，而后径自下了直升机，“我带几位去你们的房间吧。”夏禾和张楚岚兴致极高地跟上了她的脚步，只有王也站在原地，转头看向走在他后头的诸葛青。
“怎么了？”诸葛青背着手晃到他身旁，随手把墨镜摘下别到领口处。
“刚才那个男生……”王也指了下训练场的方向，接着似乎是又想了想，垂眸半晌，才抬眼看向对方，一挑眉道，“我见过，对不对？”
出口的话语虽是问句，语气却是没有半分疑惑。诸葛青和他对视了几秒，突然向前凑近，引得王也皱了下眉微微后倾，“王医生见没见过他，怎么会问我呢？”诸葛青说完，重新站直身子，而后抬脚往前走又道，“走吧，我带你参观一下基地。”
王也停在原地没动，他盯着那人的背影良久，直到对方有些疑问地回过头朝他招手时，才突然笑了起来，“我说呢，是你啊。”他低低地说完这么一句，便决定不再纠结于对方的反应。
“走不走啊老王！”诸葛青在不远处冲他喊了一声，王也双手插在裤兜里，懒懒地应了一句，“来了，急什么。”
基地说大不大，说小却又不小。诸葛青带着王也很快地绕完仅有的几栋小型建筑物，而后抬手在身前画了一道圆弧，简单的介绍道：“剩下的都是练习场地和停机坪，没什么可看的了。”
王也点了点头，往后靠坐在一颗大石上。他看着山谷一会儿，才瞇起眼突然道：“这荒山很可能是你的坟墓，还想再死一次吗？诸葛青。”
诸葛青愣了愣，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问。王也见他没回话，抬起头看了一眼，笑了笑又道：“再来一次，我可没法保证还能救活你。”
王也说完，看着对方逐渐上扬的嘴角，指了下自己心口的位置，“两年前，参与救援行动的其中一员，脱下自己的防弹背心给了一个小孩儿，结果却被人从后朝心脏开了一枪。”王也站起身，和对方的视线齐平，“那个中枪的队员，就是你吧？”
诸葛青看着那人半晌，轻轻地笑了起来。他把目光重新投向狭窄而陡峭的山谷，眨了眨眼，带着笑的话语夹着风，清朗而坚定，“既然选了这条路，自然是有了觉悟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