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现代架空，制度名称全靠瞎扯

“嗯，我等不了程序走完。”诸葛青站在窗前，一手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玻璃。手机那端的人似乎说了什么，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，抿了下嘴才道：“我是说过，可……”

诸葛青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，他有些焦躁地抹了把脸，皱眉听着对方又讲了几秒，接着突然忍无可忍地提高音量道：“没有时间了！慢一天他都可能会死！”

电话那头的人陷入沉默，诸葛青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，试图让自己重新保持冷静。良久，他轻轻地叹了一声，揉了揉额角道：“我答应……”诸葛青用力地咬了下嘴唇，“只要能救他，我答应回去。”

紧闭许久的门被人自内拉了开来，傅蓉抱着手靠在墙边，闻声立刻站直身子看向走出办公室的诸葛青，“怎么样了？”诸葛青冲她笑了笑，而后竖了下拇指回道，“我爸说他能帮我把程序压缩到两天完成。”

傅蓉点了点头，她刚想开口问其他事情，走廊大门便被人一把推开，接着一个队员冲了进来，对着他俩着急地喊道：“王医生开始发烧了！”

“这才几个小时，怎么就烧起来了？”诸葛青快步走向隔离室，守在外头观察着王也情况的张楚岚听了，面色有些严肃地回他，“目前还不清楚高烧是不是由CAH引起的，它的初期症状和一般的感冒极为相似，暂时还没办法判断。”

“高烧38.9度，除此之外还有想吐和头晕的症状。最好的情况就是一般的感冒。”夏禾从隔离室走了出来，接着回头看了一眼玻璃后方，躺在床上陷入昏睡的王也，皱了皱眉又道，“最坏的可能，就是已经过了CAH的潜伏期……病发了。”

诸葛青咬了咬牙，偏头叫来一个守在附近的队员，而后看向张楚岚和夏禾问道：“还有多少时间？”

张楚岚伸手比了个数字，“四天。如果老王真的是病发，那么情况恶化的速度比我们先前想得还要快。越早用药效果越好，如果拖到末期……你知道的，况且这还只是实验阶段的药物。”

“四天是吧，我明白了。”诸葛青转过身就要往外走，一直站在一旁的傅蓉见状，摇了摇头道，“药物从国外运过来，还要加上两天的程序，四天根本到不了。”

“谁说到不了。”诸葛青回了这么一句，接着拍了下张楚岚的肩膀，“等着，四天内药一定到，我不会让老王有事的。”他讲完，跟候在一边的队员道，“帮我准备一台直升机，我亲自飞。”

“你！”傅蓉闻言倏地瞪大眼，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跑过转角要前去停机坪的队员，而后伸手用力一拍诸葛青，“亲自飞？你疯了！最近山里起大雾你不是不知道，你要怎么飞？”

诸葛青笑着拍了下对方的头，不怎么在意地回答，“谁说上山只有一条路线的，我不飞雾最浓的地方就是了。”他说完没有再理会傅蓉还想开口讲什么，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又冲夏禾和张楚岚挥了下手，便单手插兜的朝外走去。

“老青那是……什么意思？”张楚岚再不清楚山中的情况，也多少能从两人的对话中察觉出不对劲。傅蓉望着诸葛青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，抿了抿嘴道：“代表他要从另一个方向飞。”

“你们平常不飞那儿？”夏禾满脸困惑地问道。傅蓉嗯了一声，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他俩一会儿，才轻声说：“那区藏着很多制毒点，直升机的动静很容易被发现……而且要用火箭炮打下来，不是难事。”

时间在压抑而不安的等待中逐渐流过。王也的高烧持续不退，每次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。

“夏医生！王也医生刚才吐血了！”负责守在隔离室外头的队员匆匆推门进来，夏禾听了将手上的文件一放，急急忙忙的就站起身跟着队员赶往隔离室。

张楚岚将夏禾留在桌面上的文件拿起，翻了两页还是偏头问一旁的傅蓉道：“老青那边怎么样了？”对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电子钟，屏幕上显示的分钟数又跳了一下，“程序已经结束，就等他运上来了。”

“那什么……”张楚岚有些迟疑地顿了顿，才又接着问道，“他亲自开直升机，没问题吧？”

傅蓉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，随手将掉下的碎发别到耳后，“他是空军出身的，驾驶直升机不是问题。”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，“我现在担心的是，前两天传来情报，那几个制毒点最近有些异常……似乎是在囤积军火。”

“什么时候吐血的？吐完又昏睡过去了是吗？”夏禾将护目镜戴上，边问着一旁负责守着王也的队员。

“是的，刚才醒了一下，边咳边吐血，过了没多久又昏过去了。”那名队员说完，夏禾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，接着便将手套戴上，径自走进了隔离室。

隔离室内，王也依旧在昏睡。纯白的床单上被溅了几滴血，穿着宽大病号服的青年侧着头微蹙着眉，面上因为高烧而有些发红。

夏禾走到床边帮人量了量体温，没成想她刚皱眉看着又升高的温度时，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突然道：“温度挺高吧？我都烧到有些晕了。”

“嗯？”夏禾将体温计放进密封袋里，接着微微弯下腰去看王也，“感觉怎么样？除了高烧头晕，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？”

她的问语刚落下，就见对方似乎是有些嫌弃地挥了挥手，而后别开头不甚在意地说：“别离太近，这儿的防护衣什么质量啊……一割就破。”夏禾心情有些复杂地笑了笑，但还是依言站直身子，才再次问道，“别岔开话题，自己也是当医生的，不知道询问病情多重要吗？”

王也半瞇起眼笑了起来，但笑到一半却猛地开始咳嗽。夏禾看了赶紧帮他倒了温水，接着在对方慢慢缓和下来后，才接过杯子放回床边的柜子上，不满地抱怨道：“病患就该有病患的自觉。”

“嗨，我什么情况我自己会不知道？”王也无所谓地摆摆手，接着有些吃力地坐起身，“我可是亲眼见过CAH患者的。”

夏禾帮王也在背后垫了颗枕头，又从墙边拉了张椅子坐下，才开口问道：“饿吗？我请人帮你送吃的吧。”她说完，根本没有等王也回应，就径自站起身要往门外走去。

“哎等等！”王也突然偏头喊住她，随后在夏禾疑问的回看他时，轻轻地笑了笑，“你陪我坐一下呗。”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傅蓉将话筒扣回座机上，接着迎上张楚岚询问的目光，点了点头道，“直升机刚才已经从停机坪起飞啦，等队长回来，王医生就不用受苦了。”

张楚岚闻言用手一捂双眼，接着整个人重重倒回沙发上，激动地叫了一声，才抹了把脸笑嘻嘻回道：“等老王从隔离室出来，咱们得狠狠宰他一顿。”

傅蓉此时心情轻松不少，听了随手拿起桌上的马克杯，接着在张楚岚面前的玻璃杯沿轻碰了一下，同样笑着地赞同道：“连着诸葛青一起宰吧，堂堂队长扔下整个部队下山，被宰活该。”

“他下山了？”王也皱着眉要坐起身，接着便又克制不住的开始咳嗽。“你给我躺好！”夏禾将人按回床上，却被王也伸手推了下肩膀，“退后一……咳……被传染了怎么……咳……”

“好了，你不要再说话了。”夏禾帮他重新盖好被子，随后在看到王也唇角的血迹时，抿了抿嘴递给他一条毛巾，“擦一下吧，我帮你倒水漱……”

话语还未完，王也就笑着打断她，“不用了。”夏禾递毛巾的手还半举在空中，王也接过毛巾放在枕头旁，而后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，才闭上眼淡淡地道，“我很清楚自己什么情况，你让人叫诸葛青别冒险了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夏禾抱起手，“只要那批药来了……”

“药来了，又有谁能保证一定有效？”王也撩起一边眼皮看向对方，接着在夏禾张嘴欲言时，摇了摇头将视线重新投到天花板上，“CAH死亡率多少、我病情恶化的速度……还有逐渐减少的清醒时间，这些我都知道。”

“……总要试试。”夏禾沉默了一会儿，轻轻眨了下眼，“你是医生，更应该知道即使是最后一刻，都不能轻易放弃。”

王也走神了片刻，侧头看向对方，却是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语，“帮我拿张纸和笔吧，我想写封信。”夏禾皱着眉，语气满是抗拒，“药很快就会到，你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，写什么信。”

“想什么呢，又不是遗书，我可还没活够。”王也眼睛半闭，过了一会儿却是用力地甩了甩头，接着吃力地坐起身才道，“老青那人……想来我叫他别去，他也不会听的。”

夏禾看着王也的精神逐渐涣散起来，有些不放心地回他，“既然你也知道，那就好好休息。”王也眨了眨眼，接着有些恍惚地扶着头半晌，才缓缓地笑着说，“我就是想给他写封信而已，写完就休息。”

“写信做什么？有什么话你不会等他回来直接说吗？”夏禾讲完，有些窝火地拍了拍床垫，“赶紧休息，再折腾不听医嘱，我就喊人进来把你敲晕。”

“你这姑娘……别不把病患当人看啊。”夏禾闻言翻了个白眼，转身就要去外头喊人进来敲晕对方。

王也坐在床上，低垂着头用力地闭了闭眼，接着强行忽略越来越模糊的视野，“夏禾。”他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对方，随后强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玻璃外的走廊，“我怕他回来的时候，我已经没有意识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夏禾没有再说下去，她看着王也轻轻地摇了摇头，而后叹了口气说，“我没放弃，就算那批药没效，我也还能指望指望自己的免疫系统。但如果有万一呢？”王也顿了顿，侧头望来的目光已经有些无神，“亲笔说声谢……不为过吧？”

张楚岚跟傅蓉刚出办公室，正准备走去隔离室看看王也的情况，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接着是一个队员焦急的大喊，“副队！队长刚才突然跟信号台失联了！”